鲜血与少女
Ⅰ
“Mystletainn啊……这次可真是遇上不得了的大家伙了。”
“别说无聊的话，蠢蛋Sigurd。”
“抱歉。”
我可不是诗兴大发无病呻吟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，Mystletainn都算得上是“大家伙”，在某种程度上，甚至比神剑Gram还要有名。
这么说来，Gram该不会是在嫉妒对方吧？
不可能的，这种时候谁有那种闲情逸致去羡慕或是嫉妒别人。
不过，一想到爱德华竟然被这么可怕的家伙折腾了几天，我就觉得不寒而栗。相比之下，用安眠药让他昏迷的做法真是仁慈又明智，如果我当时固执己见，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。
幸好有你，Gram，你的决定实在是非常明智。
我向Gram投去感谢的目光。可也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突然又过于炽热，她竟然有些畏缩起来，而后不安地转过了身子，但嘴上还是毫不留情：
“不许用那种眼光看我，色鬼Sigurd！”
“抱歉。现在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和她战斗，然后杀死她，Sigurd。”
“非这么做不可吗？”
“对她不需要仁慈，她杀死了我的兄弟，毁灭了我们的家园，Sigurd。”
“你要这么说……”
——也没错。
被杀害的主神之子，和由主神创造的Gram，在某种意义上勉强可以算作兄妹，因此Gram此刻对杀害“兄长”又间接引发诸神末日的Mystletainn恨之入骨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在这样的立场下，我几乎没有插手的余地。
“所以我才要穿着铠甲来的，笨蛋Sigurd！”
“真是对不起……”
完全没预料到会遇上这么严重的事故，否则我就不违背她的意思，让她穿上铠甲来做客了。现在身穿丝绸连衣裙的她，一旦陷入苦战，防御能力实在堪忧。
“而且我现在没有武器，Sigurd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
“Mystletainn不是你现在能够应付的强敌，只能由我去和她战斗，Sigurd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也就是说，虽然Gram本身就是武器，然而在化身为剑之后，却没有主动进攻的能力。这样一来，被她选中的战士拥有多少战斗能力，就成为了关键的因素。
偏偏我的剑术实在是难以启齿，遇上能力平平的付丧神，还可以借着Gram的指点应付过去，现在以Mystletainn之流为对手就是无勇又无谋了，估计Gram本人都会应付不暇，哪还会有精力来指点我？
“那……怎么办？”
如果不能帮上她的忙，让她赤手空拳去和强敌搏斗，万一遇到危险……想到这些，我怎么也不能安心。
“你愿意帮我吧，Sigurd？”
“那是当然！”
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，Gram。
“你怕疼吗，Sigurd？”
“这个……说实话，只要是人都会怕疼啊，不过只要不危及生命，无论多疼我都能忍耐。”
“你不用死，把手伸出来，Sigurd。”
我答应着伸出了右手，不知怎么的心跳开始加速——确切地说是肾上腺素莫名其妙地开始急速释放。Gram用左手抓紧我的右手，右手食指在我的手臂上用力一划，切开一道长长的伤口。
“——！”
“忍耐一下，很快就好，Sigurd。”
她的嘴唇凑了过来，温柔地——**着我的鲜血。
多么恐怖而又甜蜜的一幕啊，高贵的神剑Gram突然变成了吸血鬼——
奇怪，她的嘴唇就像混合了麻醉剂，让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，甚至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失，只有来自嘴唇的温热，让我陷入若有若无的幻觉之中……
“这样应该够了，Sigurd。”
我从梦中惊醒，发现伤口已经神奇地愈合了，就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Gram放开了我的手，她的嘴里满是我的鲜血，因此两腮圆圆鼓起，就像一只萌蠢的小仓鼠。不过她并没有喝下去，而是把血吐到手心，双掌合拢，嘴里轻声地念诵着我听不懂的文字——像是什么咒语，随着嘴唇的开合，她的手心开始闪耀起红色的光芒，最后，她的手中就多了一柄血红色的短剑。
真是了不起的杰作啊！只不过用鲜血为代价有些恐怖罢了。
“暂时只能做到这种程度，Sigurd。”
“暂时……这种程度？”
“如果想要做出威力强大的长剑，需要你三分之二的鲜血，Sigurd。”
“……”
幸好她现在只需要一柄普通的短剑——我开始计划有机会去找一柄适合实战的长剑，以免哪天真的遇到失血过多的危机。
“退下吧，Sigurd。”
Gram向着Mystletainn慢步前进，她的全身上下都燃烧着青色的斗志，不，简直是杀意——足以吞噬一切的杀意。
看样子她对Mystletainn的憎恨早已强烈到不容许他人置喙了，因此今天的战斗将是她的个人表演，而我只能躲在安全的角落为她祈祷，为她喝彩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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